真倒霉!小腿的麻痛令我站不起来,我只能冲着从5米以外往回开的肇事者喊:“回来,回来,要不我报警了。真是一头———”
那个“猪”字还没讲完,到嘴边的字我又咽了下去,忍住小腿的疼痛,偷偷地乐了。开车返回来的肇事者很快驶到了我面前,从头盔里钻出来的是一张黑得发亮的脸,整个脑袋圆溜溜的。停在我面前的他像一座大山,起码有一米八,最要命的是他竟然很胖,而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瘦高型。而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黑黑胖胖的猪。
他扶起我急切地询问到底痛不痛,要不要去医院。看到他像老鹰揪小鸡一样搀着我,我白了他一眼:“不痛———才怪,你来试试,不过,算你还有良心。”他看了看我肿起如拳头大的脚踝,有点担心地说还是去医院吧。
登记名字的时候,他转头问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把他的脸庞衬得更黑了。
“司懿。就是司马懿那个司懿。”我看到他在纸上画了老半天,起身瘸着脚过去。他刚刚填完:“你早说嘛,不就是王思懿的懿,就是演潘金莲的那个。”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把我的名字与潘金莲联系起来,他倒是头一个,听着这个贫嘴的肇事者那么说,我的脚好像不那么疼了。
后来,他要了我的手机号,他要询问我的脚伤直到好了,他说他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生怕日后出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
再后来,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朱飞。
这两个字让我躺在床上偷偷笑了一个礼拜,居然有这么名副其实的人,嘻嘻,一只“非洲猪”。
朱飞几乎天天到我家来,每天给我擦药,揉脚,变着花样地给我煲粥喝。我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的脚已经没事了,作为肇事者你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他一边帮我收拾到处乱扔的东西,一边嘿嘿地干笑着说瞧你这窝,哪像一个姑娘家的屋,乱糟糟的,再说了你现在怎么能每天都吃方便面呢?
我没有再说话,躺在沙发上看乱糟糟的肥皂剧,任他肥胖的身影在我小小的厨房里忙碌着。我想起了苏扬,那个高高瘦瘦、英俊非凡的男孩子。他在的时候,我永远不会有这么清闲,我要在厨房里为他做饭,要给他拌西红柿沙拉,要给他磨巴西咖啡,他永远是躺在沙发上看球赛翻报纸,冲着我喊:“司懿,好了没有?好了没有?”就是这样一个我心甘情愿为他服务的男孩,曾流着泪发誓一心一意爱我的苏扬,走的时候居然是那样决绝:“没意思,你只会围着厨房转!”
正想着,朱飞出来了,被油烟熏过的黑脸膛显得更黑亮了,系着我小小的花围裙的他,像被人五花大绑了一样,手里端着的小巧的锅与他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扑哧一笑,从没看过外表这样滑稽的人。
“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吗?快吃粥吧。”
吃着朱飞煮的粥,我忽然想,有个人天天煮粥给我吃的感觉真好,我厌烦了照顾别人,我还需要一个人来照顾呢,比如朱飞。想到这里,我狠狠地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司懿啊司懿,你也太不争气了,自从苏扬走后,你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怎么为了一碗粥,就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呢?何况朱飞竟是这样长相的男人,与你心目中的理想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我又瞟了他一眼,偷偷地笑了,呼哧呼哧地把粥喝了个精光。
当我的脚完全好了,可以去上班了,朱飞便天天到我家楼下等我,用摩托车带我去公司。回来的时候,刚走出公司便又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堵在公司门口。他说这是为了你的安全问题,要是再有人撞到,就不会像我这么好心了。
同事说:“最近面色不错啊,那是你的新男朋友?”
我吓得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不是,不是,怎么会呢?”同事们会心地笑了。
我郑重地对朱飞说:“你以后不要接我上下班了,我们只是朋友,没有必要这样。”
没有朱飞的接送,我又得早早起来,赶着去挤公交车。闲的时候却老想着他煮的粥,说老实话,这个黑胖男人煮的粥比我煮的方便面好吃多了。
想谁谁来。
我正要出门去超市,朱飞提着一只保温瓶站在门口。他不好意思地说打扰了,不知该不该来。该来该来,我正想你———的粥呢。我说得有点口齿不清,你坐,你坐,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朱飞瞥了一眼沙发上那抹醒目的鲜红色,会意地说,你先吃,要不凉了,我去买。
真莫名其妙,我竟这样让一个才认识一个月的男人帮我去买卫生巾。
朱飞回来了,脸上渗满了大粒大粒的汗珠,气喘吁吁地把一包卫生巾递到我手上,正是我经常用的牌子“护舒宝”。我的脸刷地红了,同时心底有了一丝柔软,细心到这种地步的男人仿佛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我试探着问他:“你有女朋友吗?”
他看着我的红脸蛋,漫不经心地说:“喜欢我的女孩可以从土星排到火星呢,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哦,别说名主有花,连非洲猪也不例外呢,追他的女孩子那么多,何况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也难怪,外表不怎么样,可是他心地善良,细心体贴,又有一份稳定的职业,这也在常理之中。
朱飞走后,我开始了漫无边际的思念,想念他黑黑的面孔,肥胖的身躯,以及他细心煲好的粥。他,他怎么可以有喜欢的人了呢?我狠狠地砸碎了他忘记带走的保温瓶,晶莹地碎了一地,细细碎碎的,犹如我此刻的心。
黑暗中,我打他的手机。通了,那边声音很杂。我正在相亲,等会儿再打给你。
朱飞那熟悉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碎。原来我看错人了,追他的女孩子可以从土星排到火星,他也有了喜欢的人,还要去相亲,他什么长相啊,还不满足吗?真是一只花心非洲猪。
我伤心地关了手机。好吧,如果我司懿现在还相信爱情,那我真是笨到没药可救了。
死吧你,非洲猪!
我细细地描了眉化了妆准备出门,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是朱飞!“你来干吗?你不是在相亲吗?”我顶住门板不让他进。
可我哪里斗得过他,他一下就撞了进来,把我逼到了墙角。撞在如城墙般的他的胸膛上,我突然感到特别脆弱。“你不可以相亲的,不可以的!”我伤心地哭喊着。
“难道你竟然不知道我的心吗?”
“我没有,是我妈逼我去的!”他急切地说,头上又渗出了汗珠。
“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干吗还来啊?”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真是笨到无药可救了,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呀!”
我大吃一惊,真的吗?当我喜欢上他的时候,要命的是他竟也是喜欢我的。“可是,可是我还是不放心,追你的女孩子可以从土星排到火星。”
他拥住我,紧紧地:“傻瓜,要知道,从土星到火星是没有人迹的!”
本文由摆渡爱情网(www.baidu9000.com)整理,转载请带链接,谢谢!文学爱好者QQ群:220690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