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爱情的王雪,把满满一腔亲情,放在了儿子身上。
一连几天,刘强没有回家。
儿子参加夏令营,过两天,会和同学一道,坐汽车去省城,然后搭乘飞机到北京,登长城、观故宫,看天安门升国旗,儿子兴奋地手舞足蹈。王雪让儿子给刘强打电话,电话那头,刘强似乎很忙:“儿子,爸爸那天不能来送你了,等你回来,你想要什么爸爸就给你买。”电话嘎然而断,嘟嘟直响,儿子一脸委屈。
这天,儿子像只羽翼刚丰的小鸟,带着对世界无比的好奇,踏上快乐的行程。母亲的目光如线,线的那一头,是儿子温暖清晰的身影,似乎不管儿子身在何处,那线,永远割剪不断。儿子上了飞机,王雪的眼睛也湿润了。
从省城回来,王雪径直回家,看见刘强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正抽着烟。茶几上放着一叠纸。王雪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我们离婚吧,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房子、存款都是你的,我只要儿子。”刘强说。
“不,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儿子。”王雪大声喊。
刘强盯着她,说:“你可要想清楚,要儿子,还是要财产。”
“我想得很清楚,刘强,我要儿子。”
刘强叹了口气:“我会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每个月我会准时给抚养费……”
王雪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刘强掏出一支笔,指了指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王雪接过笔,正欲在上面签字,突然,房子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越摇越猛,家具、家电纷纷倒下,人根本无法站立。刘强趴在地上,脸色煞白:“地震,地震,完了!”王雪尖叫:“快把沙发的坐垫顶在头上,到厕所去……”。刘强跟着王雪爬到附近的厕所,刚进去,“轰”的一声,房子倒了。
当他们苏醒过来,发现身处一片昏暗。抬头往上,一个碗口般大小的的口子,把阳光斜斜地投射进来,有三四米高。
不知哪里的水管破了,“滋滋”冒着水。
“啪”一道亮光,撕开黑色的口子,刘强拿出手机。光芒不大,却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地震后,信息中断,所有手机都像聋子哑巴,打不进,拨不出。
“救命啊,有没有人!”他们叫了半天,无人应声。
厕所有两个出口,一个是门,一个窗户,门好象被堵上了,刘强始终拉不开,而窗户处堆满了石块和泥土,也不知是不是被埋在地底下了。
刘强一屁股坐在地上,说:“只好等救援队了。”见王雪没说话,问:“你有什么主意?”
王雪说:“我浑身疼得很。”
刘强拿着手机凑过去,果然,王雪浑身是血,样子很是吓人。
刘强说:“没药啊!感染了就麻烦了。我们要想办法尽快出去。”他起身开始刨窗户上的泥块和石头。刨了一阵,累了,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窗户外还是满满的泥土石块,一些石块被刨去,又有一些添满留下的空白,窗户下面的石头堆得老高。
此时,那冒着的水就是救命稻草,几天的生存应该没有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闷了半饷,王雪幽幽地说:“幸好大宝去北京了……唉,他以后怎么办啊,他还那么小……”
刘强冷不丁听她冒出这样一句,便吼:“老子还没活够!要死你自己去死。”说完跳起来,用手机照亮,向门使劲踹去。“咚咚”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踹了一阵,累了,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吧?”王雪问。
刘强沉默了一会,说:“我们的婚姻已经死了,我有再找幸福的权利吧。”
“如果那个女人看上是你的钱呢?”
“不会的,我了解她。”
“你们开始多久了?”
“有大半年了。”
王雪说:“如果我死了,请对大宝好点儿,那离婚书……上没有我的签字也没关系了。”
刘强向门的方向猛踹,嘴里骂:“该死,出不去,说什么都是屁话”。
一阵哗啦的声音,紧接着,刘强“哎哟!”一声惨叫,就听见他痛苦的呻吟,王雪问:“怎么了?”
好一会儿,刘强才气息奄奄地说:“墙倒了……我……我压在下面了……我在流血。”
王雪挣扎着起来,向刘强发出声音的地方奋力爬去。
她说:“不要睡着,你的幸福还在等你。”她要他说他们的过去,说他们一起创业时的趣事,说他们可爱的孩子大宝,说到高兴的时候,他笑,她也笑。
他说:“大宝聪明!长大了……肯定……比他老子……挣钱都多!”她说:“我们的孩子……乖啊,比……谁家的都乖。”说话这会儿,她推倒压在他身上的石块,为他包扎好了伤口。做完这些,她就像填海的精卫,耗尽最后的力量,晕倒了。
……
两天后,救援队找到了他们。已经奄奄一息的他们,被送进了医院。
出院那天,刘强找到王雪,说:“谢谢,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死了。”
王雪说:“其实你也用不着谢我,当时,我只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如果孩子再没有了你,孩子就孤苦伶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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