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诗为媒,茜草印心
年月日,一个叫春兰的漂亮女孩出生在武汉三镇汉阳一户姓张的人家。因为是家里的掌上珠,学名就叫张掌珠。虽然家里生活异常艰辛,母亲仍含辛茹苦地让女儿上到女子师范。她喜欢阅读巴金写的书籍,爱好戏曲。年,她和好友丁汀和林琳,偷偷离家加入到新四军队伍——战地服务团,并改名张茜。
分到服务团的戏剧组后,张茜来到新四军总部云岭。她们一面为部队演出,一面为老百姓宣传新四军的抗日主张,女兵们在不断的磨炼中成长起来,张茜成为演剧的重要演员。她和战友们还经常组织小分队到各支队演出,同时,他们又请抗日前线的将士们作报告,而最受欢迎的人是一支队司令员陈毅,因为他的报告既诙谐又具有鼓动力。
“鬼子就害怕新四军,鬼子都敬重陈司令。”陈毅很快就成了年轻团员心中的偶像。
一次,在服务团与部队联欢会上,大家都拼命起哄让陈司令出节目。陈毅挠挠头说:“那好,我就唱首歌吧!”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陈毅竟然是用法文唱马赛曲,唱得激情昂扬,气势非凡,顿时全场欢呼。很多团员听着这熟悉的旋律都目瞪口呆了。有个团员惊讶地说:“啊!老红军还会唱马赛曲啊!还是用法语唱。”
服务团团长朱克靖听见了,转过头说:“你们不要小看人啰,陈司令年就去法国勤工俭学,是正经吃过洋面包的。他是大学毕业噢,比你们这些高中生高多了。人家大学生干革命坚决得很!”
张茜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年轻的她也成了陈司令的崇拜者。她庆幸自己选择新四军的道路选对了。有这样的部队,有这样的英雄和领袖,革命能不成功?抗战何愁不胜!
不久后,一次在军部大礼堂服务团出演抗战宣传剧《一年间》,张茜扮演剧中的新娘子,她一身红装,在台上左顾右盼满台生辉,甜润的声音绕梁回荡。这时在台下有个人看得如痴如醉,他就是一支队司令员陈毅。
陈毅时年岁,是江南最负盛名的抗战名将。看完张茜的演出,一下子就倾心于这个漂亮女孩。他找到服务团团长朱克靖,问张茜有没有男朋友。朱克靖立刻明白了,他先找林琳问:“你的那个朋友张茜有没有男朋友啊?好像小林跟她很近乎。”林琳扑哧笑了:“朱团长,告诉你吧,张茜还没有男朋友,小林和我们都是武汉老乡,总是走得多些,说得多些。你又想搞什么拉郎配啊?”
朱克靖笑了,“林琳,你最大的优点就是直爽、爽快,你去把张茜叫来。”
就这样,朱克靖把陈毅的意思告诉了张茜。可年轻的张茜并没有把朱团长的话当真,因为她感到这根本不可能,一个是红军高级领导,一个是刚参军的小干部,她仍然那样无忧无虑。可没几天张茜就接到了陈毅的信,一下子就把张茜平静的生活搅乱了。张茜还不满岁,她不想过早结婚,她还要努力创造自己的事业。而且,她更愿意找个同行作为伴侣,可是面对来信的陈毅,差距那么大的陈毅,张茜不知道怎么办了。在部队,这种事是保不住密的,没几天服务团里都知道了,各种议论都也来了。陈毅的信来得多了,团里的议论也越来越多。
张茜受不了了,拿着信跑到了团部,找到了副团长谢云晖。她气恼地说:“这些信请组织看了以后,退给陈司令,我现在不想谈这个问题。”谢云辉和颜悦色地说:“张茜同志,选择对象确实是你自己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勉强。”好友则在催促,“你怎么这样固执,这么好的人你还在等什么?”
这一切让张茜惶恐、犹豫。这时,好友王于畊告诉她:“张茜你用不着惶惑,真的不必惶惑。自己的事,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自己下决心,选择就是了。”“你呢!如果你遇到这类事,怎么想呢?”
“我要的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深深震撼着张茜的心,她也敞开了心扉:“我向往那种完美的纯净的爱。”
不久,陈毅到军部来,在一个小屋里与张茜第一次约会了,他们整整谈了个小时,陈毅把自己的经历和两次婚姻和盘托出。这种光明磊落的品格和无私无畏的气质,深深打动了张茜。这天夜里,陈毅第一次送张茜回服务团。初春的夜寒意仍浓,银色的月光皎洁如玉,他们漫步在田埂上却感受的是无比温馨。
不几天,陈毅从江南水西村寄来一篇记叙这美妙夜晚的散文《月夜》。张茜同样用诗一般的语句回了一封信。后来,陈毅很浪漫地为自己取了笔名“绛夫”, 绛者夫也,绛夫就是张茜的丈夫。陈毅还有一个笔名“鲍东”,用以与“张西”(注:张茜的名字常被念为“张西”)相应。
“春光照眼意如痴,愧我江南统锐师。豪情廿载今何在?输与红芳不自知。”张茜感到无限幸福,她庆幸经过交织着血与火的考验,终于在皖南温馨的春夜里,找到了知己,她决心与陈毅结为生死之交。
年月,陈毅与张茜在新四军江南指挥部驻地江苏省溧阳县的水西村结婚。没有仪式,只有两个大红喜字,还专门做了顿肉丁炸酱面。陈毅送给张茜的礼物是一首诗,“一笑艰难成往事,共盟奋勉记佳期”,成为历史的记录,其后他们携手共度的艰难困苦也一再见证了这一点。
以书为缘,穿鞋订盟
她是新四军的才女,新中国杰出的教育厅长,开国上将叶飞的夫人。王于畊踏着红色的理想而来,迎着灿烂的朝霞而舞,最终化为美丽的英雄花,骄傲地装点着她无限钟情的红色大地。
以书为缘,首长为媒,王于畊与战将叶飞相识、相知,结为“生死之交”。
年,岁的叶飞是新四军高级将领中最年轻的一位。当时,叶飞在战场上威风八面,战场下面却发生了变化,要么发脾气,要么闷头一言不发。陈毅笑言其性情大变,脾气暴躁,是应该成家了。而此时,叶飞已对才女王于畊有所耳闻,加上张茜也向陈毅推荐了王于畊,陈毅便让政治部副主任钟期光将王于畊调到一纵工作。“我主张抗日持久战,恋爱速决战。”陈毅临走时,叮嘱叶飞道。
得知要调动后,王于畊失眠了。叶飞是大名鼎鼎的战将,“我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嫁给他?”第二天,王于畊收到了钟期光的来信,三分之二的内容都在介绍叶飞。“请你相信组织,放下思想包袱,迈出人生的一大步,放心大胆地奔赴新的岗位。”尤其最后一句“反正是共产党员干革命,不要怕。”王于畊一直犹豫的心像被击了一掌,她那好强的自尊心被激发起来。这时张茜也跑来找她,劝完王于畊,掏出封陈毅的信,“走上新的征途吧,你要快马加鞭。”王于畊体会到领导和组织的苦心和信任,得到了战友的支持,最重要的是自己做了一个永不后悔的决定。
之后,叶飞在办公室等到前来报到的王于畊,而从此开始了他们以借书换书为缘的感情。王于畊没有想到,叶飞不但是个战将,还对文学有着十分精辟的见解。她开始钦佩他渊博的学识,以及过人的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不久后,王于畊收到叶飞的签名照片。“送给王于畊”,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王于畊却感受到叶飞炽热的情感。她知道生死相托的人来了,她也要担负起生死相托的重任了。
年月日,叶飞和王于畊举行了婚礼。王于畊特地穿上从好友那里借来的新布鞋,表示恪守中国的老传统。
当他俩对坐在新房桌子旁时,她紧张得不行,颤抖地说:“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吧。”说着拿起刀就削,可刀子一下就把手指划破了。叶飞立刻掏出一条洗得很干净的手绢,非常体贴地把王于畊的手指包扎起来。叶飞理解妻子的紧张,从一个保管很好的铁盒里挖出一勺咖啡粉,“你知道我是生在菲律宾的,从小就喝咖啡,你也尝尝家乡的东西吧。”那晚,他俩就对面坐着聊天,聊自己的过去、家庭,一直聊到天放亮了。王于畊非常感谢丈夫对自己的尊重,她一直记住这奇特却又真挚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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