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冬天异常寒冷,连降几场大雪后,豫东平原被装扮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然而,对于后台乡台北村的教师张广岭来说,有一场比之“更冷”的灾难,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几乎使这个温暖的家顷刻间毁于一旦。
一晴天霹雳,妻子突成植物人
年农历腊月日,睢县后台乡后台北村村民任秀玲突然感觉右腿麻木,继而双腿失去了知觉。妻子突如其来的怪病让刚刚由民办教师转正的丈夫张广岭不知所措。自年月母亲病故,张广岭从乡文办室借的元办丧事的账还未还上,如今妻子又得此怪病,对张广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但看到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妻子,张广岭二话未说,向亲朋好友借了元钱,背起妻子乘车去县医院治疗。
在县医院仅仅两天,妻子双腿的麻木向上延伸至胸部以上。县医院的医生也未诊断出病因,便催促张广岭转医疗条件相对较好的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在市第一人医院经核磁共振检查,任秀玲的诊断结果为“上升性急性脊髓炎”。在医生办公室里,专家告诉张广岭:“你家属的病情,目前国内尚无一例治愈先例,我们也无能为力……你还是回去吧。”尽管医生说的话很轻,尽管医生办公室的暖气开得如春天般温暖,可张广岭的心头却如冰窟般寒冷,他未听完医生的话,便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医生面前泣不成声,他语无伦次地哭诉道:“医生,俺求求您,救救她吧,她还年轻,俺这个家不能没有她呀……”
年的春节到了,有钱的,没钱的,人们都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然而,在县医院病房内的张广岭则热泪伴着冷馒头与妻子度过了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此时,妻子的病情愈加严重,她双眼紧闭头发蓬乱,孤苦伶仃地躺在床上,失去知觉的双腿延伸至双肩后的麻木,就连脖子也失去了知觉,僵硬得不能扭动,除了有微弱的呼吸外,几乎看不到其他的生命体征。医院已经停药治疗,这次张广岭彻底心寒了。无奈,他只好将妻子拉回家中。
任秀玲的娘家人闻讯赶来。她的姐姐说:“广岭,秀玲到了这一步,作为娘家人,我们没啥说的,你看看哪块地里的树大些,给秀玲准备一副好棺木吧!你们毕竟也是快年的夫妻了。”
送走任秀玲的娘家人后,张广岭推开自家土屋的门板,蹲在妻子的床头,瞅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年的妻子突然撒手离开人间,他的心碎了。蓦地,忙俯下身去,在妻子的耳畔呼唤她的名子:“秀玲,秀玲……”尚存一丝气息的任秀玲嘴巴张了几张,虽没说一个字,可仅能转动的眼睛里却有两滴清泪滑落。已懂事的大女儿看到此景,死死地扯着张广岭的衣襟跪在母亲的床头,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爸爸,妈妈不能走啊,我们不能没有妈妈呀!”女儿的呼喊如刀割般让张广岭心头滴血。一时间,张广岭无所适从,他呼地推开木板门,一下跑到荒无人烟的雪地里,跪地号啕大哭。
一次,夜半时分,张广岭突然被女儿梦中哭叫“妈妈”的声音惊醒。此刻,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涌上张广岭这位男子汉的心头,与其让妻子等死,不如砸锅卖铁去延续妻子的性命,妻子多活一天娃儿们就有个依偎。于是,他把自己多年积攒的文学书籍及家中的水泵犁耙生产生活用具都统统卖掉,就连妻子做棺材的棺木也毅然忍痛卖掉。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只要妻子一息尚存,就不能放弃为她治疗。就这样,张广岭怀揣着卖掉全部家当的现金,背着已判“死刑”的妻子再次踏上了茫茫的寻医路。
年月,省专家医疗巡回队到中医院巡回治疗,张广岭得此消息竟激动得一夜没有合眼,仿佛在沙漠里看到了绿洲与希望。第二天专家来到任秀玲的病床前用锤敲击着任秀玲的腿部腰部胸部……直至敲到任秀玲的脸部,任秀玲才有知觉,省专家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就接着检查下一个病号。检查完毕,省专家把张广岭叫到办公室:“据你家属的病情,病人康复已没有什么希望,及早出院吧……”对专家抱有一丝希望的张广岭听此噩耗,如同被人当头一击,随即晕倒在医生办公室门前。
二雪上加霜,为妻看病自学医
年月中旬,张广岭不得不含泪背上妻子再次返家。其实,家是怎样的一个家啊!残垣断壁遮蔽不住满院丛生的杂草,土坯墙的屋子已空空如也。将妻子放在地上,他便拾些砖头在屋角垒个池子,填上些干草就成了他和妻子所谓的“床”。左邻右舍听说秀玲回来了,便纷纷前来探望,目睹眼前的情景,善良的乡亲落泪了,便纷纷伸出援助之手,你三块我五块自发地将钱塞到张广岭手中。
俗话说:“祸不单行,屋漏偏遭连阴雨。”就在任秀玲从医院回来不久,她的脊椎上方竟又起了一个酒瓶底大的红肿块,而且在短短两天里恶化成了一个直径厘米的大疮。此时张广岭为给妻子看病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万般无奈之际,他让二女儿照顾妻子,自己骑车到里之外的乡村去讨饭讨钱以养家糊口。
危难之时见真情。虽说任秀玲已经出院,但她的病情始终让中医院的医生任津生马锦文牵挂。星期天,他们二人来到他家,任津生掏出元钱塞到张广岭手中,马锦文带来了任秀玲急需的药物,二位好心的医生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杯水车薪,暂缓一下燃眉之急吧,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讲,我们尽力而为。”面对雪中送炭的恩人,张广岭道出了他心中的愿望:“我想学医。”任津生马锦文两位医生看到张广岭那双渴望的眼神,默默地点了点头。
钻研医学,说起来容易,可对于张广岭来说确实太难了。他白天教学,放学后,要给妻子喂饭翻身梳头按摩。晚上,他还要戴上专门从医院买来的橡胶手套给妻子掏干结的大便。等妻子睡着了,夜已经很深了,他这才有时间看医学书,写笔记。几年间,他不但熟读了《药理学》《清宫医案研究》《新针灸学》等几十种书,记了多万字的本读书笔记,而且,他还跟县中医院的曹医生学会了针灸医术。
因为任秀玲的病十分罕见,根本没有专门的治疗药物,于是,张广岭对照任医生送给他的《中医手册》潜心琢磨,结合妻子的病情,他到田间地头挖中草药,到制作笤帚的作坊去捡拾有种叫“大青叶”的竹叶进行配制,经过试验失败,再试验再失败,他终于摸索出了用黄芪等多味中药治疗妻子的软瘫病有特效。在几名老师的指导下,他开始选药配药,然后,再进行炮制,研成粉末,装成胶囊或者用蜂蜜制成药丸,再计算出剂量,研究定量,一味药不知要花费多少工夫。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一天晚上,张广岭像往常一样给妻子针灸,突然,妻子喊了一声“疼”。张广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扎了一针,她又喊疼。霎时,张广岭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蹦了起来,继而抱住妻子失声痛哭,他喊道:“孩他妈,你死不了啦。”“广岭,”妻子含泪轻轻地唤了丈夫一声,“这几年,你受苦了,我是个废人,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的恩……”张广岭一把堵住她的嘴:“傻话,下辈子咱俩还做夫妻。”
任秀玲的知觉恢复一段时间后,继而又失去了知觉。可广岭并不气馁,他慢慢加大药物剂量,使任秀玲每次恢复知觉的时间由一个小时增加到两个小时,中间反反复复;在张广岭的不懈努力下,任秀玲的知觉最后逐渐得以完全恢复。
三阳光总在风雨后
初从医院回家,就曾有人断言:不说张广岭不懂医术,就是懂,任秀玲的三大感染也避免不了。这所谓的三大感染就是:感冒感染褥疮感染和尿路感染。初出院,任秀玲几乎没有免疫力,掀开被子就感冒。一次,张广岭打听到邻县一民间医生有增强免疫力的偏方,当时,不顾大雪纷飞,便骑车到多公里外的邻县去寻医问药。为研制治疗感冒感染的中成药,他更是无数次往返后台与县城之间,不厌其烦地请教医院的医生和有关方面的专家,经多方指导他终于获得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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