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买了一大堆的信纸,白色的,浅蓝色的居多。都是天空的颜色。
她固执地写,写给过去的人,也写给过去的自己。
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活在拥有过去,停滞在从前的世界里。
即使快乐得无与伦比,只有她一个人笑,即使悲伤得不能自已,也只有她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无声泪泣。
每天都是一封,一封纸质的信。
她曾笑着对过去的那个人说,她喜欢这种薄纸的质感,也喜欢用笔在上面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那让她想起与他一起,拥有的那些,海风里淡淡咸腥,烟火独绽浅浅酸辛。
这些本没有什么,只是世界太小,她的心里只允许容下这些东西,零落得如秋季里还挣扎着不愿逝去的细碎光阴。
每天都经过那里,那破旧得掉了漆的邮筒,就在那条常常寂静无人的街道拐角,然后,把信投递,看着两指松开,信在入口处划过一道弧线,红阳的光晕打
在脸上,没有温度的暖意,透彻了所有悲伤。
直到一天,当信箱快要装满,她没有再听到信掉落的声音,也没有一道弧度的空间,邮递员默默地站在她身旁,对着她僵直的身躯,说了话,这个邮筒是早
就报废的,很抱歉,如果您要寄信的话……
仿佛一道时光就瞬间逝去,终于,梦境被点醒。
她微笑,捋开额前一缕发丝,说,不用了。
然后转身离开的瞬间,陡然释怀。
终于结束,一次没有意义的作茧自缚,遗忘掉错过的,遗忘掉失去的,终于遗忘掉所有关于已经不存在的他。
流年的最后,尾声就传来以后的讯息。
她踏着夕阳的影子,笑得灿烂。
在时间的过道里,开始懂得生活是什么。